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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一十一章:瀾煉請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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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光在燈火中閃現著,清秀的臉上,睫毛閃動著濕潤,是什麽,在悄然逝去,是什麽在重新獲得,也許正如瀾樾所說的話,瀾妃對於他們只是一個陌生人,但是這個陌生人可以給予他們,他們親生母親都無法給予的東西。

瀾煉看著諾大的房間,身旁的瀾樾似乎在低著頭想著什麽,驀然間,只看見瀾煉嘴角淺淺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。

“母後對你我怎樣,她始終都是我們的母後,即使我們違背了母後的意願,可是母後對我們有生育之恩,如果母後執意要和瀾妃娘娘爭奪什麽,我不會幫任何一個人,正如你所說,瀾妃娘娘對於我們兩人是真誠的,可是這不代表著,我們能去對付母後,樾,我如此說,你能夠明白嗎?”

瀾樾擡起頭看著瀾煉,一雙眸子中閃爍著天真,看著這稚嫩的臉龐,瀾煉有些慶幸,所幸,自己以前的選擇是對的,所幸,他沒有了母後,這麽多年還有瀾樾在身旁一直陪著他,雖然總是他在保護瀾樾,可當初若是沒有瀾樾的存在,瀾煉想,可能他這麽多年,也不會如此堅持。

“哥!我不想背叛母後。也從未想過違背,只是我也不想去傷害墨瀧,哥,今天在芳華宮,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有母親真好,如果不是墨瀧,如果不是瀾妃娘娘,如果不是三哥,可能我們這輩子都無法感受到有母親的好。”

瀾樾的話,在瀾煉心中早已經徘徊了許久,他明白,在瀾樾心中他早已經認為自己沒有了母後,瀾煉從未想過去背叛,也不想傷害誰。

溫暖的手,一如當初那般,是來自哥哥的溫柔,瀾煉將手放在瀾樾後腦勺,寵溺的看著他。

“我們不傷害墨瀧,我們也不背叛母後,這般便好了。”

瀾煉看著瀾樾緩緩開口,瀾樾眉間皺起,似乎沒有明白瀾煉話中的意思。

“今日我們去芳華宮,母後必定是知道的,母後同我說過,若是我選擇了墨瀧,母後一定會不顧母子情分,派出暗夜來除去我,明日,我便上朝請求父皇遠離朝政雲游四方,我也不願同母後為難,只是你,樾,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?”

瀾煉看著瀾樾,如此虔誠的話語,等著瀾樾來回答。

“若是我離開,可能在這朝國之中便沒有人再護著你了,所以哥哥希望你和我一起離開大朝國。”

“墨瀧怎麽辦呢?三哥要爭奪皇位,還有二哥在,雖然二哥沒有母妃在後宮之中打點,也沒有靠山,可是二哥背後的勢力是你我兩人聯手也無法對抗的,這麽多年,母後一直打壓二哥,二哥卻沒有被暗中除掉,他的勢力想必哥更加清楚,

若是三哥爭奪皇位,二哥必定會前去爭奪,墨瀧身為三哥的王妃,依照她的性格,她一定會站在三哥身旁,我擔心墨瀧會受傷,當初我們三人稱兄道弟的時候,哥和我都曾許諾,要保護墨瀧的,如果我們離開了,墨瀧會如何?”

瀾樾的話瀾煉也不是沒有考慮過,只是他始終不肯承認一件事情,今天還是要說出口。

“你難道忘記了你三哥是何人?墨瀧在傾遺身邊會沒事的,傾遺這般寵愛她,必定會拼了命也會護墨瀧周全,我們只是暫時離開朝國雲游四方,等到母後和瀾妃娘娘的爭奪結束,那個時候回來也還來得及。”

這番話,瀾煉是不想要說出口的,其實他心中明白,無論如何瀾傾遺都會保護好墨雪淵,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,只是瀾煉不想承認墨雪淵已經成為瀾王妃的事實,他不想承認他想要日夜守護的人已經有了更好的人保護,他不想看著自己心中明明第一個喜歡的人站在別人身旁,可是這些都是事實。

“是啊!墨瀧如今已經是瀾王妃,她身邊有三哥,三哥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的。”

聽到瀾煉的話,在瀾樾的心中仿佛又像遭到一點打擊,低下頭莫名失落。

瀾煉知道瀾樾為何這般,瀾樾的性子很耿直,第一次遇見墨瀧便跑來和自己說,他遇到一個女子,一眼便喜歡上,瀾煉何嘗不是呢?只是這麽多年,身為大皇子,瀾煉學會了將自己的情緒隱藏,瀾樾這個年紀也不會體會瀾煉對墨雪淵的感情,即使能夠,他也不知道瀾煉其實也是喜歡墨雪淵的話。

“好了!回房間去收拾東西吧!明日我上朝便和父皇請辭,然後就離開朝國。”

“這麽快嗎?不和墨瀧說一聲嗎?會不會不好?”

瀾樾擡頭看向瀾煉,其實就算離開也是舍不得的吧!

“墨瀧自然會知道的!若是和她辭行怕是會招來暗夜的殺手,就讓我們再保護她最後一次,悄悄的離開,對我們對她,都好!”

燈火搖曳的一個深夜,微風吹亂了誰的愁苦,這一夜,瀾煉書房的燈火一直沒有熄滅,這一夜,面前的書卷在他面前足足放了一夜。

門被推開,一個身穿一身黑色衣服的男子向瀾煉走了過來。

“王爺!你一夜沒睡了,今日還是大早去上朝嗎!?”

男子來到瀾煉面前,將瀾煉面前的蠟燭吹滅,恭恭敬敬站在一旁開口問道。

瀾煉擡頭看著男子,天已經明亮了,所以即使蠟燭被滅掉,房間已經照進了第一縷陽光,打在瀾煉清秀的臉上,好似為這個俊美的男子渡上一層溫和。

“東西都收拾好了嗎?”瀾煉開口問,聲音有些沙啞,卻依舊帶著屬於他的溫和。

“收拾好了!在都城十裏外等著王爺。”男子俯身恭恭敬敬回答道。

瀾煉起身,修長的身影有些搖晃,衣袖格外的寬大,瀾煉扯扯衣袖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負手而立,擡頭看向房間外的朝陽。

“保護好六皇子,等我來!”

青衫揮過,將微風略過,也將朝陽掠過,今日的瀾煉依舊習慣一席青衫前去上朝,前來上朝的百官見到瀾煉,均俯身行禮。

“大皇子!”

“大皇子!”

瀾煉像平時一樣,微微俯身對朝他打招呼的人禮貌點頭,然後轉身,青衫拂袖,不染一絲塵埃翩然而去。

站在瀾煉身後朝他打過招呼的人,擡頭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,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楞住了。

“柳大人,如何這般註目?”一個大臣走過來,看到他註目,不由好奇的問。

只見這位大臣搖頭一笑,嘴角似乎有些欣慰一般。

“大朝國,不一樣了。”

“是啊!今日的大皇子也和從前不一樣了。”

“國師預言的事情就要實現了,各位大臣,你們覺得如何?”

一個大臣看著遠去的背影,緩緩開口,其餘的人均看向開口說話的人,紛紛點頭默認了他的話。

“好了!走吧!上朝的時間快要到了。”

“走吧!走吧!”

朝陽普照大地,微風吹拂戰旗,朝國的軍旗在皇宮中矗立,鮮艷紅象征著強大,將士腰間佩戴著劍立在正殿外,這個國家在這個大陸上,不是最弱的國家,雖然並不如何強,但是在大陸上也能夠讓這個大陸顫抖。

朝廷之上,瀾煉一席青衫,今日並沒有身穿官府,翩然一身立於朝廷之上,一雙眸子無比淡然。

“上朝!”

一如既往熟悉的聲音響起,百官擡頭看去,瀾蒼傲著一身金色龍袍在宮女的簇擁下落座龍椅之上。
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
整齊響亮的聲音帶著雄渾壯闊般的氣勢在正殿上響起,瀾蒼傲擡手,威嚴之氣震懾四方。

“眾愛卿平身!”

“謝皇上!”

百官俯首,整齊而立,議政殿,一派威嚴肅穆。

“煉兒!你今日為何不身著官府前來上朝啊?”

瀾煉身份尊貴,所站的位置在百官最前面,瀾蒼傲一眼便看到了瀾煉身著青衫。

瀾煉拱手俯身,恭恭敬敬。

“回父皇,今日煉兒沒有身著官府前來上朝,其意便是前來同父皇請辭的,還望父皇成全。”

“啊!請辭!?”

“請辭!”

瀾煉一席話,朝堂嘩然,所有人大驚,議論紛紛看著瀾煉楞在原地。

瀾蒼傲聽到瀾煉的話也自然楞住,有些震驚的看著瀾煉。

“煉兒,你可知你在說什麽?”瀾蒼傲看著瀾煉,威嚴的聲音不容任何質疑,緩緩響起。

瀾煉擡頭看著瀾蒼傲,這是他第一次這般直視瀾蒼傲的雙眸,竟然這般淡然無所畏懼。

“啟稟父皇!兒臣身在朝中為父皇處理政事,已然多年,如今兒臣有些厭倦了朝政生活,想要去四方雲游,見見朝國的大好河山,還望父皇念在兒臣這麽多年為朝國盡心盡力的份上,準兒臣請辭!”

“你這是什麽原因,煉兒,若是你想要什麽,憑借你在大朝國為國付出,朕可以應允,可是請辭一事朕難以恩準。”

瀾蒼傲一眼便看出了瀾煉心中所想,金黃色的龍袍位立龍椅之上,天子威嚴,不容違背,一雙蒼老的眸子帶著威嚴看著瀾煉,絲毫不允許瀾煉再說什麽。

瀾煉看著瀾蒼傲,他一早便料到瀾蒼傲會這般說,也一早便知道,瀾蒼傲不會讓他離開大朝國,可是瀾煉沒有急著去反駁瀾蒼傲什麽,只是淡然一笑,青衫負手而立,宛若一位君子風骨傲然。

“父皇便說了,憑借兒臣這些年為朝國付出的一切,兒臣如今想要一個自由,懇求父皇恩準。”

瀾煉依然堅定自己的立場,淡然一笑擡頭看著瀾蒼傲,這便是正在的瀾煉,這便是成熟以後的瀾煉,若是從前,他只會凡事聽從皇後的話,即使站在瀾蒼傲面前也不敢擡頭只是他威嚴的父皇,可是現在,他能夠擡頭只是他的父皇,公然違抗父皇的話,聽從自己的內心,堅定自己的信念。

這個時候的瀾煉在瀾蒼傲眼中,似乎有些不同,百官看著瀾煉,紛紛點頭讚同這個大皇子的說法,今日的瀾煉與往日不同,一席青衫,君子風骨,王者威嚴,帶著自由與瀟灑,這般風骨,所有人不由對他紛紛肅敬。

瀾蒼傲看到了瀾煉眼中的堅定,欣慰的點點頭,隨機便抹去威嚴,變得似乎有些溫和看向瀾煉。

“這麽多年,大朝國的朝政你處理得很好,只是煉兒,如果你請辭,就意味著,你將兵符交給朝廷,你將一人游歷四方,你還要這般嗎?”

瀾蒼傲的話問得很直接,沒有私下當著瀾煉的話問他,而是當著所有大臣的面開口,也許這便是為什麽所有人都願意效忠朝皇的原因,因為他的仁義和無私。

瀾煉拱手,嘴角的淡然帶著瀟灑,他料到瀾蒼傲會這般說的,他會同意的。

“兒臣多謝父皇恩準!”

“哎!你啊!這麽多年,為了朝國,可謂日夜堪憂,如今這般小小的要求朕若是不答應你,恐怕就成為朕的無心了。”

瀾蒼傲看著瀾煉,多年的父子之情在這一刻當著所有人的面表現淋漓盡致,瀾蒼傲其實不是一個喜歡隱藏自己情緒的人,瀾煉擡頭看去,仿佛這張曾今在沙場上叱咤風雲的容顏,不知何時變得這般蒼老。

父皇老了,瀾煉有一刻的心酸,他感謝所有的一切,感謝命運沒有將他拋棄,雖然父皇對他一直很是嚴厲,可是這麽多年父皇給予了他無盡父愛,對他甚是好,將大朝國的兵權都交於他握著,瀾煉心中明白,其實瀾蒼傲當初選定的人是他,只是這麽多年,自己太過聽從母後的話,變得有些維諾。

瀾蒼傲一直在考驗他,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依照自己的想法做事,能夠遵從自己的內心,可惜,他想要遵從自己的內心的時候,他已經不想要那個位置了,也許對於瀾煉而言,他從未想過和任何人去爭奪那個位置,那個位置不過是皇後一心想要的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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